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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立约的时候,李玄都也在观察儒门中人的反应。

对于金蟾叟突然提出的决定,青鹤居士、白鹿先生、紫燕山人几位儒门隐士脸色淡然,显然是早已得知了这个决定,并不意外,而几位学宫大祭酒却是露出了些许震惊,可见事先并不知情。从这一点上来说,儒门隐士和大祭酒并非真正一条心,各有自己的算计和利害所在,只是因为大敌当前,才选择了联手。不过在儒门隐士中,又是谁做出了这个决定?是金蟾叟?还是先前隐隐为首的青鹤居士?亦或是没有露面的龙老人、赤羊翁两人之一?

李玄都想着这些,向后退了一步,手掌上的伤口已经自行愈合。

宋政也是差不多的动作。

然后就见地上的血泊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,最终消失不见。

这里虽然是万象学宫的地盘,但儒门中人却是先一步离去,正如儒门立下的誓言那般,现在龙门府都交给道门,儒门不会插手干预。

儒门中人离去之后,只剩下五人,直到此时,秦素才翻身下马,牵马向这边走来。

长辈们在场,秦素也不好与李玄都太过亲密,所以只是望了他一眼,便走到秦清身旁,轻声道:“爹爹。”

秦清微微一笑,打趣道:“原来还记得我这个爹爹,真是难能可贵。”

秦素脸色微红,小声道:“哪有。”

秦清玩笑道:“我从大荒北宫出来的时候,本以为能看到满心欢喜的女儿和女婿,结果女儿没见到,女婿也没见到,我这才知道女儿、女婿去了中原,把我一人丢在这白山黑水之地,让我这个为人父的,好生伤心。”

秦素低下头去,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
李玄都笑道:“还望岳父恕罪,我们两人前往中原,一则是因为局势紧迫,二则是因为我们两人还要拜见岳母大人,想来岳父大人不会怪罪才是。”

李玄都深知一物降一物的道理,对付秦清,当然要搬出白绣裳这位岳母才行。

秦素不愧与李玄都心有灵犀,立刻明白了李玄都的用意,赶忙说道,“我知道白、白姨挂念着父亲,所以才去替爹爹见一见白姨,宽她的心。”

秦素的害羞多半不是继承自秦清,秦清面不改色,淡笑道:“这种话,你自己相信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