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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玄都神情恬淡,不作闪避。只见李玄都不曾有任何动作,整个人就如河中礁石一般,刀气在他面前自行分开,然后从他身旁两侧掠过。

不过这些刀气只是障眼法,真正要命的还是弯刀本身。

在茫茫刀气之中,弯刀已经完全出鞘,不里不歹手持弯刀对着李玄都就是当头一劈,如明月西沉。

李玄都只是探出一手,徒手破开弯刀上笼罩的凌厉刀芒,然后握在凌厉刀锋之上。

不里不歹先是一惊,然后又是一喜,顺势便要以弯刀切断此人的手掌。只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,弯刀的锋锐刀锋固然是切出一道血痕,但不等伤及血肉筋骨,就已经恢复常态,那道血痕仿佛只是他的错觉一般,如此反复数次,别说切掉李玄都的手掌,便是伤及手掌,都未能得逞。

握住弯刀的李玄都加重了语气:“事不过三,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说出你的雇主,我便与你既往不咎。”

不里不歹却是嘴硬,嘿然道:“一行有一行的规矩,不能坏了规矩。我吃的就是这口饭,没有砸自己饭碗的道理。”

李玄都笑了一声:“这几句不像金帐人的口气,倒像是中原江湖人说话。既然如此,那我便成全你。”

下一刻,不见李玄都如何动作,悬于腰间的“大宗师”自行出鞘,以刀首直直撞向不里不歹。

不里不歹的胸膛中响起无数回声,震荡不休。这一撞,已经是伤及肺腑。然后不里不歹的身形砰然倒飞出去。

“大宗师”自行归鞘,李玄都如影随形。

又是一掌正中不里不歹的额头,使得他的脑袋前后震荡,天旋地转。

雨娘脸色剧变,她曾想过不里不歹也不是此人的对手,却万万没想到不里不歹也是这般不堪一击。

李玄都毫不客气,伸手握住不里不歹的手腕,顺势一扭,使其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弯刀,同时又是屈膝撞在不里不歹的小腹上,使得他吐出一口鲜血,体内气机开始溃散。

在这个过程中,不里不歹也曾想过反击,可相较于李玄都的势大力沉,就显得绵软无力,就像一个娇弱小娘子遇到了壮汉,根本没有反抗之力。

李玄都一拳打在不里不歹的胸膛上,使其撞向一面墙壁,墙壁轰然震碎,不里不歹也颓然坐地,脑袋耷拉低垂,生死不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