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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无月道:“早年时候我也不喝酒,只是后来一个人的时候借酒消愁,这才逐渐喜欢上了杯中之物。”

宋辅臣点了点头,没再继续深问石无月为什么会变成一个人,只是低头喝酒。

石无月饶有兴致地望着宁忆:“宁先生,没想到你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也喜欢喝酒,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滴酒不沾的,喝上一口便要面红耳赤。”

宁忆放下手中酒杯,微笑道:“实不相瞒,以前的宁某的确如此,滴酒不沾,用某些人的话来说,像个娇滴滴的大姑娘,可后来宁某便如石姑娘那般,喜欢借酒消愁。说是借酒消愁,其实消愁的不是一个‘酒’字,而是一个‘醉’字,大醉之后,忘尽千岁忧,可惜这个法子不能常用,喝酒越多,酒量越大,想要一醉也就越来越难,反而还染上了酒瘾,实在不太划算。”

听到宁忆这番话,石无月眼神一亮,举起酒杯:“没想到你我还是同道中人,我要敬你一杯。”

宁忆举起手中酒杯,与石无月轻轻一碰,然后各自将杯中之酒饮尽。

喝酒,其实也看气氛。一人独酌,冷冷清清,是一种气氛;两人对饮,举杯相碰,尽在不言之中,是一种气氛;众人喝酒,吆五喝六,嬉笑怒骂,也是一种气氛。

李玄都不馋酒,却喜欢这种喝酒的气氛,眼看着酒桌上的气氛热烈起来,嘴里的牛羊肉忽然不香了。他举目环视四周,发现苏云媗与颜飞卿在窃窃私语,宫官在聚精会神地看一本册子,秦素在出神,于是他悄然起身,来到门外。

不一会儿,秦素也跟了出来,轻声问道:“明明想喝,干嘛非要看我的脸色?我又不会处处管着你。”

李玄都打趣道:“昨天不管,今天不管,明天总是要管的,与其事到临头再去被动接受,不如早些主动习惯。”

秦素轻笑道:“你是说我是个管家婆了?”

“不敢不敢。”李玄都道:“一切都是我李玄都心甘情愿的,没有其他原因,绝不是屈从于某人的淫威之下,与旁人是半点也不相干的,若说原因,只有一个,自律是一种极好的品德。”

秦素轻轻捶了他一拳:“油嘴滑舌。”

虽然秦素每次都会忍不住动手给李玄都一拳,但这种粉拳的威力其实与捶背也没什么区别,从出拳开始,就透着怕打疼李玄都的样子,女子对男子越是纵容,男子就越是有恃无恐,得了便宜还要卖乖,李玄都伸手按住被打的地方,满脸痛苦,好像被百蛮王拍了一掌。

秦素嗔道:“差不多可以了,再装这个样子我就真赏你一记‘百花绣拳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