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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未落,就见李玄都一袖扫在筷笼上面,筷笼高高飞起,就好像是一方剑匣,其中的筷子便是飞剑,颤抖不休,只要射出,便是一场剑雨。

郑一经脸色大变,飘身后退,踢起一张桌子,同时灌注气机,意图以此为盾抵挡箭雨,可下一刻,筷子便将桌面射成了筛子,去势不减,仍旧激射向郑一经。

郑一经无奈之下,只能用出自己的一件护身宝物,只见他的身上缓缓浮现出一件略显虚幻的金甲,任由筷子落在上面,只是叮叮作响,却不能伤他分毫。

郑一经心思稍定,正想说几句面子话,忽而感觉楼中有狂风过境,无数桌椅凌空飞起,其中还夹杂着瓦片、碗筷等物事,却是李玄都以“风卷残云扫”一式出腿横扫。

郑一经大惊之下,只能以身上的金甲硬抗,不曾想这一腿的威力奇大,虽然未能破开他的金甲,但将他整个人扫飞出去,使得他后背撞碎墙壁,落到外面的街道上。

李玄都负手而立,笑道:“你说我们以多欺少,那你们三人不妨一起出手,我倒要领教一下无道宗的绝学!”

到了如今这般地步,贾文道也知道万不可能善了,只能喝道:“小王兄弟,动手!”

话音未落,他整个人已是欺身而进,从双袖中激射出两道青烟,虚实不定,飘忽不定,只听胡良喝道:“小心,这是牝女宗的‘流烟刺’!”

李玄都倒是听说过这门手段,并非武学的范畴,而是方式的术法之道,伤人无形,极难防备,唯一不足之处在于距离太短,非要近身不可,而方士又如何能与人近身而战?所以这门功法虽然威力巨大,但是有些鸡肋,食之无味弃之可惜,没想到今天却是见到了。

不过李玄都也不惧怕,他行走江湖十余年,历经百战而少有败绩,什么奇门手段没有见过,方士也不是没有过交手,颜飞卿便是方士之流,藏老人也可以算是方士,只是修为境界越高,方士和武夫的界限便不那么明显。

面对这似虚似实的“流烟刺”,李玄都干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以牝女宗的“冷月锯”起手,“冷月锯”气机凝练,聚于一线之间,最是克制这等似虚似实而难免分散的手段。

贾文道一惊,不敢硬接,只能后撤避让。与此同时,王虎禅已经从背后拔出那把巨大血刀,朝着李玄都当头劈下,巨大刀风似要将整座客栈劈成两半,门窗鼓荡不休,竟是比李玄都的一腿还要声势浩大,显然是王虎禅有意为之。

既然李玄都说了要独自领教,其他人此时便不会插手,只见一道红芒掠过,众人未及转念,就听得一声金石颤音,刀风消散无形。定睛再看,却是李玄都拔出了自己的“白骨流光”,挡下了这一刀。

贾文道曾经与王虎禅有过交手,知道这一刀的威力大小,不想竟被李玄都轻描淡写地接下,此时王虎禅已是双手握刀,手背和小臂上青筋暴起,显然是用上了全力,可李玄都却是单手持剑,轻描淡写,实是骇人。仅此一击,高下已判。

李玄都淡然道:“空有蛮力,终究难成气候,下去罢。”

霎时间,王虎禅怪叫一声,却是脚下的地面骤然破碎,他们此时是在客栈的二楼,哪里受得了王虎禅如此出手,王虎禅在没有防备之下,整个人直直坠入一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