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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子宽略微沉吟了一下,道:“钱家家主一向都是出自长房大宗,如今的长房中人就只剩下大长老和钱锦儿钱长老了。大长老年事已高,而且长老堂的大长老之位也是极为重要,不逊于家主,所以不太可能再去出任家主之位,如果大长老打定主意要让大宗长房守住家主之位,那么钱锦儿长老便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
范振岳点头道:“大公子还留有一个遗腹子,若是让钱锦儿长老先暂代家主之位,待到小公子长大成人之后,再把家主之位交还回去,也不是不行。”

李玄都问道:“这位钱大家可曾与牝女宗有过什么来往?”

“没有吧?”盛子宽迟疑道:“从未听说过钱长老与牝女宗有什么往来,只听说她与荆楚总督关系非同一般。”

范振岳同样摇头道:“的确是从未听说过。”

李玄都沉思片刻,道:“就请两位先去向大长老复命,李某还有其他事情。”

两人点头应下:“李先生请自便。”

……

长老堂,一场议事下来,虽说还未彻底敲定,但是也已经八九不离十,其他几位长老固然心有不甘,却也无法可想。

议事结束之后,大长老仍旧是安稳不动地坐于祠堂之中,其余八位长老则是陆续离去,唯有平最早离去的钱锦儿这一次却走到了最后。

此时的钱锦儿没有即将得掌钱家大权的志得意满,反倒是显得心事重重。

老人和蔼微笑道:“锦儿,你怕了?”

钱锦儿恭敬道:“回老祖宗的话,的确是怕了,毕竟锦儿从未想过自己会走到如今的位置。”

老人笑道:“知道怕就好,人若是失了敬畏之心,便容易自取其祸。就拿玉龙来说吧,他说赵世宪大逆不道,可他呢?就公然坐在总督衙门的大堂上,让三司衙门的主官侍立一旁,这是干什么?这是初显跋扈之相,所以他也是合该遭此劫难。”

钱锦儿沉默不语。

老人从轻轻拨动手中的白玉流珠,继续说道:“不过也不要过于畏手畏脚,钱家的担子,是在家主的肩上担着,若是家主都支撑不起自家门户,那钱家又如何在世间立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