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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金母体弱多病,哥哥随了母亲,身形瘦小体力不行,他又在念书,家里公分全靠金父一人挣,生活比一般人家拮据多了。别人有假领子穿,他却连裤衩也没一条。

他不想去验兵了。

十七八岁的大小伙,一脱裤子光着屁眼子给人看,他才不去。

最后是哥哥脱下自己那缝缝补补丝丝缕缕的裤衩借给他,才让他顺利通过验兵。即使是亲兄弟,带着别人体温余热的贴身衣物……对少年心性的他来说,无疑是一种屈辱。

刻骨铭心的屈辱。

这种屈辱不是别人带给他的,与家人无关,他将之归结于“穷”,后果就是有钱了他要挥霍,要讲体面。

金山知道弟弟心病,忙道:“平房也没事,以后爸妈来了习惯,还不用老胳膊老腿的爬楼。”

金珠却不为所动,“问问去,哪里的房子最贵。”

小陶屁颠屁颠去了,他们在红星有分店,问那些人精准知道。

“妙然也说想住向家隔壁,要不就那附近买座平房?”金山拍拍弟弟的肩膀,“暂且过渡一下,以后住不住这儿还不一定。”

金珠不置可否,走了两步,回头发现哥哥一瘸一拐落后头,心又软下来,让他拖着病体奔波也不行,“随你便。”

金山黑瘦的小脸笑了笑,这家伙就是嘴硬。随即,想到弟弟离婚的原因,他的笑意又苦涩不已。

他凡事讲究体面,也只不过是不幸人生里唯一的甜头,苦中作乐罢了。

***

林凤音忙着为第二天的生意做准备,看天色可能会下雨,得搭个雨棚。谁知一个下午光听见隔壁乒乒乓乓。

“鸭蛋去你黄姨家看看,是不是在搬东西,给搭把手。”

没一会儿,鸭蛋龇牙咧嘴跑回来,兴奋得声音颤抖:“我金叔叔搬来隔壁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