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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凤音也没注意,见他只是流点鼻血,忙递过手纸,让他把鼻血擦干净,又仔细看了看脸蛋,没有鼻青脸肿,先松口气。这才看向吴梁新:“叫你声妹夫还真当自个儿是根葱了?我儿子轮得到你教训?”

“不是,小嫂子别不识好歹,鸭蛋不敬哥哥,他又没爹,我自然只能替你和哥哥教训教训他。”

林凤音不确定是不是自家儿子先惹的事端,问鸭蛋:“怎么回事?”

鸭蛋悄悄看了她一眼,吸了吸鼻子,“他们欺负人。”

“说来听听。”

鸭蛋扁着嘴,低头看地,仿佛地上有十块钱等着他捡似的。

一再追问他都不吭声,林凤音不止没来脾气,反而多了个心眼。她不信自己儿子是这种没出息的孬种,平时受了针尖大的委屈他都恨不得拿大喇叭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呢。

遂把他牵到人后,蹲下身子与他平视,“跟妈妈说说,好不好?”

鸭蛋却非常不耐烦:“别问了行不行,烦死了都。”

林凤音知道,这怕是男孩子奇奇怪怪的自尊心,也不好再追问。行吧行吧,只要没受伤,她睁只眼闭只眼,但这顿打不会让他白挨。

今天的向鸭蛋不明白,为什么才擦干净的鼻血,妈妈要让他流下来,还抹得一脸都是,他明明哭不出来,偏要让他哭丧着脸。一进门就找爷爷奶奶告状,说两个表哥打他,姑父也揍他。

本来老两口就心疼他,一听父子仨把他按地上狠揍,心都快疼死了,抱着他左一个“心肝”右一个“宝贝”。

“吴梁新你啥意思,打我孙子是看我老向家没人吗?连亲姑父也欺你没爹,我可怜的鸭蛋啊,命怎么这么苦!”

张春花那张嘴,有三分都要被她说成七分真,再添油加醋一番,不明真相的人听了还以为女婿要谋夺家产呢。果然没多久,村长颤巍巍过来了。

一进门就指着向冬梅骂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我老向家不是没规矩的人家,想争你侄子的家产没门儿”,大正月里把她骂得抬不起头,有冤无处说。

当晚,林凤音也不做他们一家四口的饭。反正她是恶妇,这才是恶妇该做的。

最终是张春花看不过意,等他们吃完,又给吴家四口重新热了剩菜,母女俩叨叨叨数落半晚,却拿她无可奈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