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黑的发披散在被单上,将一张未施粉黛的面容衬得更加素白清丽,又透出一种病态的嬴弱。

白日一番车马劳顿下来,其实她不是不累,不过强撑着罢了。

燕骥抬手揉了揉眉心,要赶她走的话终是没说出口。

“睡吧。”

能与她相处的时日,左右也不过这几天了。

唐轻歌并不知他心里所想,听见他答应了,便立刻乖乖地掖好自己的被角。

上次夜里共处一室,她还只能在桌子上趴着睡呢。而今日,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爬他的床,不仅知道他不会像以前那样狠心将她赶出去,而且还敢肯定,燕骥不可能会对她做出什么,他顾及着她身上的伤,整日待她都是小心翼翼的。

连那日她中了催/情香,他都没有对她如何。她知道,并非是对他全无感觉,而是他骨子里足够的冷静自持,不允许他跟随自己的心。

其实,这样的转变在燕骥身上来看,已经足够大了。可唐轻歌就是觉得,还不够。

人果然都是贪心的。

半晌后,唐轻歌悄悄睁开眼,侧过头看他,轻声问:“你睡着了吗?”

燕骥阖着眼,淡声答:“没有。”

他本身睡眠就是极浅,更不可能习惯睡觉时身边多出来一个人,怎么可能睡得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