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栈的糯米粥熬得香甜可口,她每次都要喝上整整一碗才罢休。

今日她却只喝了小半碗就放下了,往日鲜活的眉眼都看着有些蔫,细眉轻拧着,一脸乌云密布般的愁容。

燕骥余光扫她一眼,只当她是因为没休息好,没一会,却听见她柔声问:“你可愿和我回丞相府?”

她的话来的突然又莫名其妙,燕骥却意外地好像懂了。

他撩起眼看她,目光藏着审视,“为什么?”

“这里不安全。你昨晚也瞧见了。”她顿了顿,像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口。

她的声音清浅柔和,“我从未见过有人受过你这样重的伤,恐怕是你失忆前遭仇家追杀,命大才侥幸活下来。若是真的有人寻仇来,几条命也不够。比起这里,丞相府自然要安全许多。”

唐轻歌的语气诚恳又直接,眉宇间还藏着深深的担忧。

她打算反其道行之。

她不是什么傻白甜的大家闺秀,也没法在他面前装纯良。

她脑子活泛,能替他想了这么多,自然是真心担忧他,这是真的,唐轻歌哪怕是要花些小心思,也都是为了他着想,既然如此,她倒不如索性明晃晃地摆到台面上说,听着也多了几分真诚。

燕骥漆黑的眸紧盯着她,含着洞悉一切的锐利目光,带来极强的压迫感,让人无处遁形。

唐轻歌打起十二分精神强撑着,才让自己不至于在他的目光里败下阵来。

饶是被他看的心底发怵,她面上也不露半分。

燕骥动也不动地盯了她半晌,忽的勾起唇轻笑一声,语气意味深长,“唐轻歌,你认识我么?”

他话一出口,唐轻歌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