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2 奉子成婚(求首订)

052 奉子成婚(求首订)

安城,当夜幕降临时,属于这座城市的夜生活,才刚刚上演。

一辆白色悍马,穿越过大街小巷,最终停在全市最有名的酒吧外。连忆晨到时候,金曼正在舞池里跟男人们跳贴身热舞,周围口哨声、起哄声四起。

金曼身材火辣,打扮的又妖娆性感,硬生生把她身边的男人勾引的欲火焚身。奈何‘清’明令禁止,不允许任何不干净的行为,有御家的背景,谁也不敢在此地造次。

“晨晨。”吧台前,伊含朝她招手。

连忆晨快步过来,喝了杯冰水,眼见金曼闹的不像话,笑道:“金子要是活在古代,肯定会是某位皇帝的宠妃。”

伊含抬起头,正巧瞧见金曼慢悠悠扭着胯,撩起头发朝她身边的男人送上飞吻,她勾起唇,附和道:“还是霍乱后宫的那种。”

碰!

连忆晨同伊含碰杯,两人意见一致。

“金子年轻漂亮,又很聪明,可也逃不过被男人甩掉的命运。”伊含感慨道。

对于金曼以前的事情,连忆晨知道的并不清楚,“她变成这样,是因为以前的男人?”

伊含叹了口气,神情透着心酸,“从前大学时,金子连件漂亮衣服都不舍得买,她课余所有时间都去兼职,寒暑假也都打工,省吃俭用供养那个正在读研的男朋友,可是男人毕业了,第一件事就是把金子踹了!”

“为什么?”连忆晨愕然。

“为什么?”伊含重复了遍,嘲讽的笑了笑,“因为金子家没背景,不能帮那个男人上位!”

舞池中,金曼摇曳的身影不停摆动,伊含握着酒杯,声音很低,“从那以后,金子就变了,她把赚来的钱都花在自己身上,她挑选身边形形色色的男人,玩过就丢!”

连忆晨秀气的眉头紧蹙,难怪金曼平时对男人的态度如此憎恶,原来她心底那道疤痕竟是这么的血淋淋。

这是一个被物欲充斥的世界,每个人都想有朝一日能过上好的生活。连忆晨经常都在想,如果她不是出生在连家,如果她的爸爸不是连少显,那么她此刻的生活,也许只是这座城市中一名普通的上班族,每月领了工资先要还房贷车贷,谨慎的算计着剩下的钱要如何度过一个月。

平时的生活中,除去必要的排场,39她都尽量保持低调。人生的福气都是有限的,她不想随随便便都挥霍掉。

“你们怎么都不去跳舞?”金曼口干舌燥的跑回来。

连忆晨递给她一杯冰水,却被她嫌弃的推开,“老板,今天说好庆祝你告别单身的,怎么请不起酒钱?”

金曼故意这么说,连忆晨敛眉,“什么告别单身?”

“难道不是?”金曼一只手圈住她肩膀,笑嘻嘻凑过去,“从明天以后,你就是御少的人了!”

连忆晨不喜欢听,反驳道:“我还是我。”

“错!”金曼端着酒杯在她眼前晃了晃,眼角有精光闪过,“你是御家的儿媳妇,御兆锡的女人,御苑的女主人!”

这三个称呼,一阵紧似一阵扣响连忆晨的神经。她抿起唇,心底的滋味万般复杂。

“亲爱的,恭喜你!”

伊含与金曼同时举杯,金曼嘴角染着笑,不忘补充一句她的金氏名言,“情在一夜之前,爱在两腿之间,所以你要一举拿下御兆锡!”

“噗——”

连忆晨呛红了脸,伸手拧了拧金曼的嘴,“女流氓!”

女流氓丝毫不介意,仰头干掉一杯酒又跻身舞池。伊含担心她闹出事,只能陪她一起跳舞,顺便看住她。

连忆晨不喜欢嘈杂的环境,依旧坐在吧台喝水。平时没有应酬的时候,她极少饮酒。吧台的调酒师似乎换班,有道熟悉的身影端着酒盘过来,连忆晨认出来人,惊喜的打招呼,“阿周,你好。”

“又是你?”带着鸭舌帽的漂亮大男孩也笑了,“你一个人?”

见到他的眼神往自己身边打量,连忆晨立马解释,“我跟朋友来的。”

阿周点了点头,先把那边客人要的酒调制好,然后才来招呼她,“想喝什么?”

连忆晨摆摆手,“我开车了。”

阿周拿起一瓶透明的什么,很快调制好一杯带有气泡的液体放到她面前,“尝尝。”

一股甘甜中略带淡淡薄荷味道,连忆晨很喜欢,“不错。”

“适合你。”阿周如此回答。

连忆晨观察了一会儿,发觉阿周调酒从不问客人需要什么,都是按照他对客人的观察,而调配出适合他们的酒。

心底不禁涌起一丝好奇,连忆晨觉得他与众不同,不禁趁着空闲同他交谈,“你都不问客人的喜欢就给他们酒吗?”

“嗯,”阿周点头,调酒器在他手中呈现垂直抛物线,“客人并非了解自己的喜欢。”

连忆晨直觉他口气不小。看他年纪轻轻不应该口气狂妄,可想到他前几次调出来的酒,她又有些疑惑。

“那你觉的,御兆锡适合哪款酒?”连忆晨饶有兴致的试探。

阿周把刚调好的酒倒进杯中,最后加上薄荷叶点缀,“血腥玛丽。”

连忆晨皱眉,“为什么他适合这款酒?”

吧台上方的五彩射灯炫目迷离,阿周黑眸眯了眯,说道:“妖娆、浓烈、危险。”

连忆晨一怔,随后轻笑出声。他说的很对,御兆锡给人的感觉便是如此。

“我叫连忆晨。”她主动伸出手,想交这个朋友。

男人把手擦干净,才同她握了下,“颜周。”

酒吧里面空气污浊,连忆晨想起上次他给自己的那种薄荷糖,有些不好意思的问:“你上次给我的薄荷糖,哪里可以买到?”

颜周摇头,“外面买不到。”

“额……”连忆晨哑然。

颜周摸了摸上衣口袋,勾出一个银质小盒给她,道:“我也没了,这是最后一盒。”

“那我不能要。”银盒做工精致,搭配里面晶莹剔透的薄荷糖尤其漂亮,连忆晨纠结半天,还是把东西推回去。

君子不夺人所好。

颜周抬起白皙的脸,那双黑亮的眼睛特别漂亮,“没关系,我还有办法搞到,这个送你。”

人家都已经这样说,连忆晨也不好再拒绝,欢喜的把薄荷糖收进包里。

金曼玩的太h,她喝了不少酒,伊含担心出事,硬是把她拖出舞池。

连忆晨起身要送她们,但伊含不让,让她早点回家休息,明天的订婚礼要漂漂亮亮的。

目送她们离开,连忆晨有片刻的失神,她望着周围喧闹的人群,整个人好像都隔绝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。

须臾,连忆晨喝掉杯中的东西,转头想要跟颜周打招呼时,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。

“要走了吗?”颜周问她。

连忆晨点头,随后想到什么才开口,“我明天就要订婚了。”

颜周调酒的动作顿了顿,挑眉盯着她,“我应该祝福你吧。”

“谢谢。”连忆晨调皮的笑了笑,她忽然很想收到这个男孩的祝福。

结过账,连忆晨又跟颜周道了别,才开车离开酒吧。回家这条路,往日她每天都要经过,今晚却变的很沉重。

车子停在庭院前,连忆晨提包往里走,经过盆栽时,弯腰勾出那半截粉笔。

院子里的大理石地砖上,很快画出九个方格,连忆晨脱掉鞋子,赤脚踩在画框外,一蹦一跳跃进最终的家里。

晚风拂过树梢,树影交相重叠。可她只有一个人,形单影只。

曾经留在这里的欢笑声,似乎就在昨天。可她睁开眼睛,一切都不过恍然一梦。

她的梦,醒了。

客厅里亮着灯,连忆晨换好拖鞋进屋时,广碧云正站在沙发前轻点物品,“晨晨,你总算回来了。”

广碧云一把将她拉过来,指着那些大包小包问:“看看,还缺什么?”

沙发里,茶几上都是满满的袋子。喜糖、礼品、红包,一样都不少。欧新月翘着二郎腿坐在边上,嘴里嚼着水果,“用的着这么多吗?”

“你不懂。”广碧云低斥声,抽出其中一个袋子里的红包打开,道:“放这些钱合适吗?”

连忆晨并不懂这些,她大致扫了眼,点点头,“你看着安排吧。”

“好。”广碧云舒口气,笑道:“虽然是订婚,但御家的排场面子不能丢,咱们家也不能小气了,丢人!”

顿了下,她好像想起什么,神情不禁沉了沉,“哎,要是少显在家,这会儿肯定耗在书房里写喜帖呢。他看到女儿订婚,绝对开心的合不拢嘴。”

连忆晨低着头,提着皮包的五指缓缓收紧。

“云姨。”

广碧云擦了擦眼睛,含笑抬起头。连忆晨轻轻拉过她的手,语气温和:“这几天辛苦你了,家里的事情你安排就好,谢谢。”

“你这孩子怎么还跟我说谢谢?”广碧云抿起唇,掌心落在连忆晨的头顶,柔声道:“我嫁到连家也有十年了,咱们虽不算亲生母女,但在我的眼里,你也是我的女儿。”

连忆晨挽起耳后的碎发,“东西准备差不多就早点休息,明天还要忙的。”

“你也是。”广碧云揉了揉她的脸,“我让厨房给你煮了粥,一会儿吃一碗再睡。”

“好。”连忆晨应了声,转身回到楼上。

眼见她的身影消失,欧新月才咂咂嘴,道:“妈,你干嘛对她那么好?你忘记我上次差点撞死了吗?”

“呸呸呸!”

广碧云一巴掌拍在女儿身上,“胡说八道什么!”

“本来就是,”欧新月揉着肩膀,脸色阴霾,“她要嫁进御家,跟咱们有什么关系,你还巴巴的赶着巴结她。”

“傻啊你。”广碧云抱着东西坐到女儿身边,压低声音道:“你别忘了,她嫁进御家就等于连家跟御家成了亲家!所有连家的人都能沾光,还能没你的好处?”

“有我什么好处?”

广碧云剥开一颗荔枝喂到她的嘴里,笑道:“御少的小姨子,总比连家的继女好用吧。”

欧新月怔了怔,双手圈住她的脖子,在她脸颊亲了下,“妈,你这次倒是说对了。”

“你啊,”广碧云拥住女儿,低低在她耳边叮嘱,“以后你不要跟她正面冲突,如今她跟御少订婚,恐怕少显那边的事情很快就会有转机,你绝对不能给我惹出什么乱子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欧新月点头,同样剥开一颗荔枝塞进广碧云的嘴里,“妈妈你吃,好甜。”

“乖。”

广碧云招来佣人,吩咐把剩下的东西都准备好。然后她亲自去厨房盛了碗粥,打发人给连忆晨送上去。

连忆晨洗好澡出来,佣人刚巧端着粥送进来,“小姐,这是太太让给您送来的。”

“放下吧。”

佣人将房门关上后离开。

粥还有些烫,连忆晨搁在边上晾凉。她拉开衣柜的门,从里面拿出一个行李箱,整个人呆呆的杵在原地,良久才木纳的坐在床边。

今天下午,周律师特别又去探望连少显。回来后,周律师给她带回来一句话。

连少显说:云朵,不要为了爸爸为难自己。

缓缓蜷起双腿坐在床沿,连忆晨双手欢膝,眼眶酸涩难抑。是否他们父女两人天性使然,爸爸能够感应到她的内心苦楚吗?

她仔细盘问过周律师爸爸的近况,周律师说董事长气色还不错,但是人瘦了。

呆在那里几个月,怎么可能气色不错?连忆晨不相信,她知道爸爸不想让她担心,不想让她难受,那么她可以装作不知道。

可是爸爸,为了你,我怎么能不去努力呢?哪怕为难自己,她也要去做。

当初御家提出联姻时,连少显还尚未出事。他是希望女儿能够与御家联姻,也赞成与御兆锡的这门婚事。

只不过,那时候连忆晨自己不愿意,所以连少显并不逼迫女儿。

可事情转悠一圈回来,最终还是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。不管是因为爸爸,还是因为云深,又或是因为她自己,总之,她都已无从选择。

深吸口气,连忆晨站起身重又走到衣柜前,把她平时喜欢的一些衣物,小心妥帖的装进行李箱。搬入御苑,实属万般无奈,可她如今留在这里,也不会再有快乐。

在爸爸没有回来之前,哪里对她来说,都不过是个栖身之所,她宁愿选择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地方。反正御苑那么大,她总能找到个睡觉的地方。

收拾好东西,已经将近凌晨。连忆晨把行李箱放在墙角,掀开被子上床。她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,明天等待她的,将是她人生中最难演的一场戏。

一夜梦影重重,小时候的她总是孤零零被丢在这座大房子中,寂寞是她最深的记忆。直到多出另外一道身影,从此后她的身边有人陪伴。只是那个陪伴她的人,曾经熟悉的容颜,都在她梦中渐渐模糊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