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殊怔怔看着她,是他卑鄙了。

他不是“阿郁”,却冒充了“他”。

可他没有办法留住她了。

如今,看着她此刻的认真,心里却越发难受。

这不是给他的,是他偷来的关心。

“苏棠。”郁殊突然开口。

苏棠上药的手一顿,轻应一声:“嗯。”

郁殊沉寂半晌,张了张嘴,艰涩道:“我不是‘阿郁’。”

话落,他侧开眸,等着她离自己而去。

苏棠却继续处理着他手背上的灼伤,好久才又应了一声:“我知道。”

郁殊心口一颤,莫名的惊惧,声音越发的嘶哑:“你如何知道……”

苏棠将他手背的灼伤处理好,看了眼他的手:“方才你牵我的手时,迟疑了。”

若是阿郁,只会毫无顾忌的抓着她的手。

郁殊容色怔愣,垂眸看着自己的手:“那你为何留下?”

苏棠将药膏瓷瓶盖好:“那日是你救了我,你的伤也是因我而起。”

话落,她起身便欲离去。

“苏棠!”郁殊再次作声。

苏棠脚步顿在了门口。

“我手背的伤……”郁殊声音低哑,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。

他身上那么多伤,却从未用它们讨人可怜过。

他更怕……在李止戈怀拿着点心的她,早已不需要他做的并不精致的糖葫芦了。

久等不到回应,苏棠终打开门走了出去。

未曾想迎面便看见高卫手捧着膳盘走了过来,膳盘上放着几串糖葫芦,晶莹剔透的糖衣有些粗糙,裹着鲜红的红果,于客房外悬着的提灯映照下,散着诱人的光泽。

高卫见到她,满眼诧异:“苏姑娘?”

苏棠不语,只看着那些糖葫芦。

“这……是王爷做的,”高卫干巴巴解释,“做给苏姑娘……”

高卫的话断在嘴边。

苏棠拿起一串糖葫芦转身走进客房。

郁殊仍维持着方才的动作,僵坐在床榻旁,闻声猛地抬头。

“手背上的伤,是因为做这个?”苏棠将糖葫芦拿起,直直问道。

郁殊神色微滞。

苏棠却又道:“郁殊,你喜欢我?”

郁殊的容色陡然苍白如纸,只望着她,却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