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殊敲着杯壁的手一顿。

“可我没有法子,阿殊。我自小有婚约在身,可后来那家落败,秦家为择清干系,我只有入宫,成为人上人,才能不被人瞧不起,”秦若依转头看了眼他,耳根微热,“我如今才知,那两年的情谊,我到底是舍不下的……”

她将猫儿温柔抱起:“所以,我将猫儿寻回来了。”

郁殊将杯酒一饮而尽,看向秦若依:“原来,才两年。”他低语。

才两年而已。

苏棠在府三年,又护将死的他半年,他为何无所觉呢?

秦若依一怔:“阿殊……”

郁殊将杯盏放在玉石桌面上。

他终于知道为何在见过他狼狈模样的秦若依跟前,他都能维持着伪善的模样了。

只因哪怕她见过他如丧家犬的乞儿模样,她仍旧却说他“性子隐忍,器宇不凡”。

这两个同他全然不搭的词。

他装的她都信了。

“阿姐,”郁殊抬眸,倏地歪头一笑,眸光潋滟:“你知道,当初欺负我的那两个乞儿,如何了吗?”

秦若依一怔,眼前人分明只是笑了下,却仿佛平白换了个人,好一会儿她摇摇头。

“你不提,我也要忘了,”郁殊把玩着酒杯,“他们在我肩头刺了一根木钉,后来,我便用那□□的木钉,也刺到他们后肩,看着他们倒在地上,却碰不到伤口,流了很多血。那晚我未曾休息好,因为他们哀嚎了一整夜。后来,他们就跑了,不知跑去哪儿了。”

秦若依唇苍白了下:“……什么?”

郁殊缓缓起身走到她跟前,弯下腰身,看着她的眉眼:“你又在害怕了,”声音笃定,“不是念着那两年的情谊吗?为何要怕呢?”

秦若依勉强平静着心神:“阿殊,你又在玩笑了。”

郁殊低笑出声,朦胧暗光里,晶亮的眸似有微波荡漾:“我生性低劣,如你口的其他乞儿无甚差别,且睚眦必报。不知太后清不清楚,你所念的情谊,究竟念的是什么?”

秦若依看着近在眼前的人,心口一跳,手一紧。

她一向知道郁殊是好看的,却似是第一次觉得,他竟如话本子里专偷人心的妖仙。

她怀的猫儿却倏地看向转角一片昏暗处。

“喵”的一声凌厉叫声,猫儿已挣开秦若依的怀抱,跳下去朝昏暗里跑去。

秦若依低呼一声,手背上登时出现三道血痕。

郁殊蓦地直起身子,朝猫儿跑的方向望去,下刻突然想到什么,身形飞走来。

猫儿亦停在转角处。

那漆黑一片,空无一人。

似乎只是一场虚惊。

……

苏棠只觉自己口被人掩住,身子被拖着后退着,一直退到一处角落,耳畔能隐隐听见几声呼吸声。

她伸手便要将那人的手拨下来。

耳边的声音懒洋洋的:“不想被察觉到,便不要作声。”

苏棠本拨开他手的动作顿了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