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李大哥所说,她愿意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。

李阿生呼吸一滞,望着眼前人的笑颜,张了张嘴,却只道出“苏棠”二字。

“李大哥?”苏棠不解。

李阿生陡然回神,看着她的眸:“无事。”他低语。

……

“瞧我说什么来着,你和阿生,打我第一眼看,就觉得很是般配。”阿婆坐在苏棠院,笑眯眯道。

黄昏已至,夕阳照在人身上,很是舒服。

苏棠将晾干的衣裳收好,无奈笑了笑:“是啊,阿婆慧眼识珠着呢。”

“棠丫头,你还别调侃,”阿婆拿过件衣裳替她叠着,“当初我同你和阿生说媒,你二人如何说的?一个说没有成亲的打算,一个说和阿生不合适。结果呢,竟成了!要我说阿生福气好,四年前突然便搬过来,敢情是知道这儿有棠丫头等着他呢!”

苏棠叠衣裳的动作顿了下。

“棠丫头,我找人算过了,那先生说什么‘阴爻为六,阳爻为八,阴爻又有偶爻之意’,所以下月初六最是良辰吉日,我也问过阿生了,他只说听你的意思,你如何说?”阿婆朝她近了些。

苏棠看着眼前的衣裳:“好,”想了想又补充,“不用大操大办便好。”

“知啦,”阿婆笑道,又想到什么:“不过话说回来,你都要成亲了,你那表弟也不回来瞧瞧?”

苏棠神色平静:“他离开了,永远不会回了。”

阿婆一愣,还欲言语,便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,紧接着有人道:“苏姑娘,阿生伤着了。”

苏棠怔,继而朝门外走去,但见一个瘦弱男子站在李阿生身前,而李阿生左手压着右手手背,一滴滴血落了下来。

“怎么了?”苏棠忙上前去。

“我方才去买肉,怎知阿生切肉时一晃神,竟切在手背上了,本想送他去医馆呢,他不去,只说家有药……”瘦弱男子解释道。

“无碍。”李阿生看着苏棠,简洁道,声如宽慰。

“流这么多血,怎会无碍?”苏棠让出身侧位子,“我先去拿药,你在院等一下。”

话落她已转身步走回屋。

跟出来的阿婆眼睛一转笑道:“不去医馆自是家有人给上药了,咱们就别在这儿瞎占地方了。”

说着,推了那瘦弱男子一下,又替苏棠关上了院门。

李阿生站在院,他今日确是屡屡走神了,因着这门亲事。以至于当刀切上手背时,还无甚感觉,等到旁人惊呼出声,他想到的竟是曾经苏棠于夜色为他上药的模样。

所以,不去医馆,被人半推半就拉着来了此处。

“如何了?是不是很痛?”苏棠已从屋内走了出来,手拿着瓷瓶与纸包。

李阿生摇头,目光却落在她手纸包上:“这是?”

苏棠笑了笑打开纸包:“我幼时若磕磕碰碰了,便爱吃些甜食,心情也会好些,”说着,已拿出一块果脯,递到他身前,“你也尝尝?”

李阿生怔愣。

“我竟忘了你手还占着。”苏棠看着他左手伤口右手沾血,想了想,将果脯凑到他嘴边。

李阿生看了眼她手果脯,以往她一向亲疏有别,疏而有礼,似是初次这般……亲昵。

“李大哥?”苏棠不解。

李阿生倏地回神,张口将果脯含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