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该忘的忘了,该舍的舍了。

何必去当个低劣的赝品?不若当个完完整整的人。

院落里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
苏棠撑起身子朝门口望去:“李大哥?”她惊讶看着出现的人影。

本以为会傍晚或午时休息时才能见着,未曾想他回来的这般。

“嗯,”李阿生低应了声,“醒了?”

“本就没有什么大碍。”苏棠眯眼笑了下,“早便无事了,李大哥若忙的话……”

“不用这么笑。”李阿生i打断了她。

苏棠声音戛然而止,好一会儿才道:“什么?”

李阿生也怔住,方才看着她的笑,只觉得令人心酸,可这话却说不明道不出。

他还记着四日前,走到街口时,并未看见她的身影,心莫名不安,匆忙折返回来才察觉,她仍穿着昨日的湿衣裳,脸色苍白近乎透明。

她昏睡着,什么都不知,只是躺在那儿安安静静的流泪。

像是把清醒时候流不出的泪z,一并流光一般。

他去找了阿婆,阿婆为她换了衣裳,找了大夫,开了药方。

可是后来,大夫说,她的热退了,是她自个儿不愿醒。

她就像固执的沉浸在梦境的不归客,一条路走到黑。

所幸,如今醒了过来。

“无事。”最终,李阿生缓声道。

苏棠抿了抿唇:“李大哥……”

话未说完,再被打断。

“……阿生,你回来的这般作甚。”门外,阿婆的声音响起,呼吸有些急促,“我这把老骨头一来一去,可折腾累了。”

李阿生一怔,旋即飞看了苏棠一眼,转眸望向一旁。

苏棠也朝门口望去,阿婆正走了进来,迎上二人的目光,顿了下而后笑开:“我说呢……”话至一半又住了口,仍揶揄笑着,“方才回来时,我听闻明个儿十五无宵禁,城遥河那边有花灯可看,刚巧棠丫头大病初愈,去散散心也好,不过夜色深,一个女子怕是不安全,让阿生跟着你去。”

“不用了,”苏棠飞摆手道,“我没什么心可散,再者道,李大哥白日忙碌,再耽搁晚上的功夫恐有不便……”

李阿生目光从她的手上一扫而过,摆的这般,回绝的也如此迅速。

见一贯坚定回绝的李阿生,这次竟静默不言,阿婆眼睛一亮,未等苏棠说完一拍手:“那便就这样说定了。”

再未等苏棠应声,她已转身离开。

苏棠无奈看着阿婆的身影,好一会儿方才转过头来抱歉一笑:“李大哥,抱歉,那日我自己……”

李阿生望着她:“……不耽搁。”

……

十五这日,天色晴朗,便是夜色都带着几分舒适的暖意。

遥河边上早已聚了来客。

树下胡蝶花灯映着枝丫,在风微微摆动,远处画舫亦悬着几盏飞鱼花灯,轻轻摇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