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嫤语书年 海青拿天鹅 2209 字 3个月前

起腰来,悠悠道:“忘了。只记得是个不识货的傻瓜,值十金的梅瓶,一百五十钱卖给了我。”说罢,他看着我,唇角勾勾:“诚然,夫人这般聪颖,是断不会将十金的梅瓶卖一百五十钱的。”

我望着他,愣愣的。张张口,想说什么,可是眼前一酸,泪水却率先涌了出来。

“怎么了?”魏郯放下铁铲走过来,声音啼笑皆非,“怎没说两句又来红眼?”他伸手来扶我,我用力捉住他,一下扑到他的怀里。

宽阔的胸膛,温暖,厚实。

我不说话,只抱着他,哭得越来越厉害,却又忍不住想笑,气息一下一下地哽咽着,像是小时候在花园的哪个角落找到了自己苦寻无果的宝贝。

魏郯也不再说话,任我哭着,轻拍着我的肩膀。

“你……”好一会,我埋着头道,声音断断续续,“你将梅、梅瓶放在……放在金子上……就、就是要等我……等我挖的时候看、看到……”说着,我抬头看他,“是么……”

出乎我的意料,魏郯的神色居然有些窘。

“不是……”他扯扯唇角,似乎想若无其事,却极不自然地别来脸,“这瓶子也算是花大钱买的,我就觉得与金子放在一处合衬。”

“就是!”我扯着他的衣襟,固执道,“你就是故意!”

魏郯愣了愣,脸上忽而有些可疑的晕色,像刚喝了酒。

“胡说什么……”他笑笑,正要再把头转开,我一把固住他的脸。

“好好好!”魏郯一脸苦相,“我故意我故意!”说着,他掰开我的手,指指那土坑里,“金子挖到了,不看?”

我怔了怔,看过去。

只见魏郯弯腰,将一只布包提出来,沉甸甸的。他将布包放在地上,打开,我睁大了眼睛。

烛光下,只见里面黄澄澄的,确实是一块一块的金子。但再仔细看,许是埋藏多年,有几块的面上泛着绿色。

“赤金?”我讶然。

“嗯。”魏郯将那些金子拿出来看了看,颇有感慨:“我祖母留给我的,从我六岁起,一年给一斤,说要用来娶妇。可惜,才攒到十斤,她就去了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梅瓶被洗得干干净净,将它摆在室中的时候,乍看去,简直蓬荜生辉。

魏郯沐浴回来,收拾完毕,我却不想睡。今夜惊诧太多,有许多事在脑海中似断似连。打铁须趁热,我怕过了今夜,魏郯就再也不肯开口了。

我躺在他的怀里,望着窗前的梅瓶,心中满是好奇:“夫君买瓶之时,是第一次见我?”

“嗯,算是。”魏郯道。他似乎很后悔方才带我去侧室,催促道:“方才不是说完了么?睡吧,明日还要早起。”

我自然不会答应:“还未说完。夫君后来还见过我么?”我想了想,“夫君是羽林,还记得我何时嫁走。”

魏郯瞥瞥我,弯弯唇角:“夫人当年出入宫禁,香车宝马,为夫想看不见也难。”

我想想,也觉得有理。可是再想想,还是觉得际遇奇妙。魏郯那时看我,又会觉得如何?

在成婚之初,他告诉我侧室里埋有金子的时候,梅瓶就已经放在那里。若是故意的,是否可以说,他那时就希望我会发现这只梅瓶?

想到这些,思绪慢慢回溯,我又苦笑。就算他有意,自己那时也不会因为这个留下来。却反而是遇到赔钱之后决定回到魏郯的身边。

“夫君那时喜欢我么?”我轻轻问道。

“不喜欢。”他干脆地说说。

这回答是在意料之中。我当年有裴潜,他当年有徐蘋。他还与裴潜是好友,怎会看上我?

但我还是不太乐意:“是么?”

魏郯似在回忆:“斤斤计较,总梳着总角,像根豆芽……”

我掐他的肋下的痒肉。

魏郯笑了起来,痞气十足,缓缓道:“不过后来甚好,该有的都有。”说着,眼睛瞥瞥我胸前。

“不正经。”我羞恼地用手推开他的脸。

魏郯一把捉住我的手,摸摸我的头,说;“那便说正经的。李掌事那生意,既是我许的,分成就应该全归我,夫人以为如何?”

我一愣,又好气又好笑。

“不给。”我答得斩钉截铁,“那分成是李尚给妾的,便全是妾的。”说完,又补充道,“还有夫君那些金子,也全是妾的。”

魏郯瞥我:“都是赤金,夫人不是嫌弃不值钱?”

我扬扬眉,这人到底眼睛毒。赤金与黄金,一个地一个天。如今市价,一斤黄金可抵万钱,而魏郯这十斤赤金熔了造币,也就抵千余铜钱。与李尚这回的生意比起来,也就是个零头;跟那只梅瓶比起来,更是零头都赶不上。

“嫌弃?”魏郯看看我,眉头一扬。

我连忙摇头:“不嫌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