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坚持了一周没跟他讲话,也不和他有视线接触,冷着脸走到楼下去换水。

镇南学的矿泉水都放在教务处边上,距离实验班有四层楼的距离。

班上同学一天要喝一桶半的水,季眠要搬两次。

他学散打,力气当然够,只是来回搬四楼也不是轻松的话,间还有一段长长的走廊。

别的男生都会把水桶放在地上滚,用脚踢着到教室。

季眠觉得这是大家喝的水,那就不能用脚踢,他提着水一步步走。

到四月了,他穿着秋季校服,鼻尖起了细小的汗珠。

搬完一桶放在教室,又闷不吭声地下楼搬第二桶。

少年已经有些喘气,搬第二桶水的时候,坐在台阶上休息了一会儿。

刚坐下,他身边的水桶就被人拿走了,季眠回头一看,傅沉俞替他搬了水,转身上楼。

他的肩膀已经有了男人的轮廓,认认真真地在长大。

季眠抿着唇,想叫傅沉俞把水放下,他又不是女生,不需要他帮忙。

真这么想帮,那去桐外帮自己女朋友搬啊!

可是,想起自己说过,傅沉俞和他道歉之前,他都不跟对方说话,于是一嘴的话都吞进肚子里。

傅沉俞动作很,三两下就把矿泉水搬到教室了。

季眠到教室,发现傅沉俞还帮他擦好了黑板。

冷峻的少年沉默着,站在原地,小心翼翼地递了台阶,求着和好,身影瞧着,多了几分无措。

季眠咬牙狠心,依旧不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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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沉俞一个人做完了所有卫生,耽误了吃晚饭。

季眠上晚自习的时候心神不宁,写字的笔都用力几分,要不然就一直杵着一个地方不动,水笔泅出一个黑色的小点。

傅沉俞没吃晚饭啊……

好烦啊……

同桌女生问了他两道题目,季眠耐着性子解了。

晚自习第二节 课下课,他纠结地走到镇南的小餐厅,买了一盒二十五块的牛肉盖浇饭,提着回了教室。

路过校门口,他停下脚步。

昏暗的灯光下,傅沉俞和一个穿着桐外校服,身材高挑的女孩站在一起,似乎在说话。

女孩蓝色的眼睛在白炽灯下如梦似幻,脸蛋精致美丽,泛着红色,娇羞地低下头。

她的手上,提着自己亲手做的,色香味俱全的夜宵。

季眠在原地看了会儿,看了眼自己的牛肉盖浇饭,心想:我自己吃吧。

反正买都买了,也不能浪费。

一边走,一边又想——几乎是无法忘记,傅沉俞和桐外女孩站在一起的一幕,不停地在脑海回放。